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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缺乏独立行为能力

今年以来，日本在介入台湾问题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势：年初，日美安全磋商会议发表共同声明，首次将台湾问题列为美日在亚太地区的共同战略目标之一；接着，日本外务省发言人以及日本外相先后公开表示，美日安保条约涵盖台湾，这与此前日本政府在该问题上的模糊处理大相径庭；美日还进而制定针对台湾海峡以及朝鲜半岛“有事”的共同作战计划和互相合作计划，将日美在台湾问题上的合作落到实处；在台湾的年度“汉光”军事演习中，首次进行了美日台联合兵棋推演；最近，日本某些学者又鼓吹“对台湾关系法”。种种迹象表明，日本对台海问题的介入正在走向公开化、机制化和军事化，并已成为我国处理台湾问题时必须面对的重要外部因素。

日本介入台海问题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日本对台海问题走向的影响力却是有限的。

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安全上，日本现在不是、在可预见的将来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独立的行为者。尽管日本有着成为政治大国的诉求，日本的军事力量也在不断增强，在政治和安全领域，它仍将是美国的附庸。落实到台海问题上，日本的介入与美国因素密切相关：它在很大程度上是在美国的推动下实现的，同时又受制于美国的政策底线。日本介入台湾问题当然有其自身的政治与安全动机，如国内新保守势力的兴起，在战略上牵制中国的需要，以及对台海保持分离状态的偏好等，但美国的推动则起了催化剂的作用。笔者曾询问日本外务省刚刚离任的一位高级官员，“为何要将台海问题列入日美共同声明？”答曰：“美国要求的。”这里有托词的成分，但也道出了实情，即如果没有过去几年布什政府的大力推动，日本对台海问题的介入不可能走得这么快，是美国的政策壮了日本的胆。

日本态度取决于中美

日本在台海问题上的政策取向受制于美国的政策底线。华盛顿要求东京介入台海问题，是为了增强在该问题上对中国的牵制力量，让日本服务于美国在台湾问题上的战略需要，而不是让日本自行其是，甚至突破美国在台海问题上的常规。在台湾问题上，东京一向惟华盛顿马首是瞻。在布什政府大力加强美台关系的背景下，日本也积极跟进，与台湾发展越来越密切的政治与安全关系。然而，正如2003年底美日在台湾“公投”问题上的举措所证明的那样，当华盛顿认为陈水扁在两岸关系上的冒险行为走过了头而必须对其踩刹车时，日本也只能呼应美国的立场，而不可以向台北传递相反的信息。日本在台海问题上的政策必须遵守美国的政策框架，这是由美日安全关系的基本结构所决定的，只要这一结构继续存在，日本对台政策就无法摆脱对美国的依附性。在这个意义上，影响台湾问题走向的外部关键因素仍将是美国，而不会是日本。

日本在台海问题上影响力的发挥还受制于中日关系。与美国相比，日本国家利益目标的实现更多地受到对华关系的影响。日本要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国的态度是关键。日本要在亚洲事务中发挥更大影响，必须得到中国的理解和支持。日本经济增长的前景正越来越取决于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台海若发生冲突，日本受到的冲击将是巨大的。如果将日本同中国大陆和台湾的关系利益作一比较，前者是全局性的、根本性的和现实的，后者则是局部的、次要的和潜在的，这些因素决定了日本在处理台湾问题时必须表现出比美国更多的敏感性和自我克制。尽管近年来日本新保守势力的抬头导致了日本对华政策的强硬化和对台介入的深化，但从长远看，中日关系对日本的重要性将从根本上制约日本在台海问题上的行为。

减少外部势力介入是和平解决台海问题的重要前提

尽可能地减少外部势力对台湾问题的介入，降低其对台海问题上的消极影响，是我国和平解决台海问题的重要前提。

那么，应该如何应对日本对台海问题越来越深的介入呢？

首先，要抓住美国这个主要矛盾。布什政府对台政策经过几年来的摇摆和调整已基本成型，即维持台海现状，大陆不武，台湾不独。鉴于当前“台独”是改变台海现状的主要张力，中美在制止“台独”、维护台海现状上有一致性。有鉴于此，胡锦涛主席今年9月在同布什总统会晤时明确提出，中美要一道维护台海稳定的大局。鉴于美国目前在伊拉克的困境、在朝核问题上对中方的借重以及对中美关系重要性的确认，中美在台湾问题上的有限的和阶段性的合作是可能的。只要这种合作得以维持，日本在台海问题上的作用空间就相当有限。

其次，要让日本十分清楚，其对台湾问题的任何介入都是冒险的。目前，历史问题、东海油气田的开采权问题以及钓鱼岛争端似乎吸引了中日关系的大部分视线。日方对台湾问题的介入是渐进式的，并怀有侥幸心理，以为不会引起中方的重大反弹。针对日本越来越深地介入台海问题的态势，中方已发出警告：挑战中国核心利益的做法是危险的。如果日本不听劝阻，继续在台湾问题上一意孤行，必将遭到中方在行动上的抵制。总之，要让日方认识到，其在台湾问题上的“得”是以其在对华政策上的“失”为代价的。通过这种得不偿失的理性分析，日本政府的决策者必将对其行为有所修正。

最后，要在台湾问题上最大限度地减少外部因素的不利影响，关键是要将台湾问题的主导权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近一年来，我国在台湾问题上“软的一手更软，硬的一手更硬”，抓住时机，主动出击，有所作为，使两岸关系出现了对我国有利的发展态势。只要能够保持这一态势，掌握台湾问题的主导权，我们就能够将外部势力对该问题的消极影响控制在较低程度。▲

（作者是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副院长、美国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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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时报》 (2005年10月24日 第十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