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合作组织第八次首脑会议今天在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召开。尽管这是早已安排好的外事活动,但由于高加索争端及其所揭示的俄美冲突已经不容回避,承认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独立的最新事实表明,俄罗斯已下定决心和北约进行对抗。这预示着俄罗斯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面临着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巨大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上合组织是置身事外,还是某种程度地卷入其中?
从理论上说,上合组织只是一个地区性的合作组织,并不是像北约一样的军事联盟。这意味着俄罗斯与西方的“新冷战”,只是俄罗斯自身的问题,上合组织无须“参与”。但问题在于,在2001年6月发表的《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宣言》中明确宣示:“合作组织各成员国将加强在地区和国际事务中的磋商与协调行动,在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上相互支持和密切合作,共同促进和巩固本地区及世界的和平与稳定。”而在2002年6月的《上海合作组织宪章》中,也写下了“在防止和和平解决国际冲突中相互协助”的条款。
如今,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处于冲突当中,上合组织成员国将如何“磋商与协调行动”,“相互支持和密切合作”,在“国际冲突中相互协助”?
在与西方的对抗中,俄罗斯总体而言处于弱势,并无太多的资源和筹码。惟其如此,它更需要上合组织能够发挥一个政治组织的集体作用,表明其支持的立场。对它而言,这种只限于政治和道义上的支持,即使没有军事支持那么具有威慑力,但在面临西方集体指责的当下,仍然显得尤为重要。
不过几乎可以预见,对于俄罗斯的这种迫切需要,杜尚别峰会不太可能明确发出一致的支持信息,更不用说承诺为俄罗斯的种种行动背书。最有可能的处理方式,是在峰会的《共同宣言》或《联合公报》中表达与会成员的共同立场和关切,呼吁各方克制,共同维护地区稳定和安全。这显然不是俄罗斯最希望的结果,很可能让其感到失望,但却是上合组织作为一个地区组织所能做的最为现实的选择。
事实上,俄格争端只是集中体现了上合组织未来发展的重大制约因素。7年多来,上合组织仍然面临着两大困境。
第一,如何处理与美国的关系。自成立伊始,美国便认定上合组织不言自明的目标是将美国排除在中亚地区之外。考虑到美国的关切,上合组织也一直避免过分刺激美国。但俄美之间的这次较量如此严重,以至于上合组织必须做出一定的抉择。当某个成员国与美国发生严重争端的时候,这个组织该如何处之?是主要顾忌美国的反应,还是优先考虑成员国的需要?如果是前者,固然会较好地打消美国的怀疑态度,但组织的凝聚力将会因此大打折扣。
第二,如何更好地对组织进行定位。自2004年之后,上合组织便进入务实合作阶段。最近4年来,成员国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等方面的合作卓有成效。但显而易见,上合组织在着重内向型议题合作——加强成员国间的相互信任和睦邻友好——的同时,却刻意避免对外向型议题的规划,由此主要变成了一个内向型的组织。一旦某个成员国和组织外的国家发生摩擦并寻求组织的支持,上合组织的束手无策显露无遗。特别是在军事安全问题上,更为明显。
由此,上合组织确实面临着发展方向上的不确定性。如果处理不当,将会严重制约该组织发挥维护地区战略平衡和稳定的作用。因此,包括中、俄在内的所有成员国都应求同存异,在协商一致的基础上达成共识,以创造这个组织更为辉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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