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党初选在经过6轮辩论后，从最开始的20个候选人已刷新到第六轮的7人。随着辩论门槛的逐步提高，进入第七轮辩论的人数或将减少至5个——如果杨安泽（Andrew Yang）的资格争取失败的话。根据RealClearPolitics数据，选民支持率目前名列前三的分别为拜登（28.3）、桑德斯（19.1）、沃伦（15.1）。

 
　　拜登保持目前初选领跑

　　拜登从一开始似乎便是以民主党“钦定”候选人的身份出现。如果说2016年被人们一度呼唤来参选的拜登，最终做出不参加竞选的决定，让一些选民心生遗憾，那么，4年之后，拜登最终“千呼万唤始出来”。他背负众望，从一上台便带着“舍我其谁”的气质。如大家所期望的，拜登一直保持着领跑地位。

　　拜登可以领跑的原因，首先是选民对他的熟悉度高。他的副总统身份，经验和人气都不是其他候选人可以相比的。如他本人每次在辩论中所提到的，他经验最丰富，无需任何上岗培训。作为奥巴马时期的副总统，他任期8年，而且他曾两度参加总统竞选（1988，2008），不过均已失败告终。拜登30岁当选参议员，是美国历史上6位最年轻参议员之一。如果单从从政履历来看，拜登将其他候选人甩的很远。

　　第二，良好的声誉。单身父亲的角色以及清廉的经济状态某种程度上赢得人们的敬重。1972年，就在拜登竞选议员结束后没几周，拜登的妻子以及只有一岁的女儿死于车祸。接下来5年的时间拜登作为一个单身父亲在家庭与办公室之间拼搏，直到1977年再婚。那场车祸幸存下来的大儿子博·拜登（Beau Biden）在正开启政治前途征程（可能问鼎特拉华达州州长）之际，查出脑癌，于2015年5月离世，年仅46岁。拜登的家庭悲剧让人们唏嘘的同时，也让选民看到一个可敬的“父亲”的角色。而且，新闻爆出拜登没有足够钱支付儿子的治疗费用，还一度要“卖房救儿”，逼得奥巴马喊话说“别卖房，需要多少钱由他来付”。据资料称，拜登此前净资产在约6万美元至36万美元左右之间，几乎没有其他外来收入或者投资，因此一直被列为参议院最不富有的成员之一。拜登的“拮据”，无疑赢得一众选民的敬重，为他赢得“廉政”、“为民服务”的人品分。不过到2019，拜登资产已经增加到220万至800万美元。

　　第三，拜登相对中立的立场，为他赢得年长选民以及白人选民的支持。相比前两点，这点才是最根本、最重要的原因。民调发现，拜登在白人选民中支持率最高，而其他候选人比如桑德斯，则在拉丁裔选民中有更强的支持率。拜登出生于一个天主教爱尔兰裔为主的中产阶级家庭。母亲为爱尔兰裔，父亲为英法以及爱尔兰混合。虽然父亲在经济上曾经历过一些挫折，但最终还是维持了他们的中产阶级水平。民主党建制派积极主推拜登，无疑最终目的是要击败特朗普。要击败特朗普，就是要争夺特朗普的支持者——那些被称为“住在郊区的、未受过教育的白人男性”。这些人会偏好民主党什么样的候选人？

　　不得不说，民主党对共和党的口味很了解。据笔者观察以及交流，那些被称为特朗普支持者的人表示，如果让他们不得不选一位民主党的话，他们会选在他们眼中看来比较偏“中立”的拜登，有人甚至说，拜登很像当年的里根（共和党）。据了解，里根是美国人迄今认为最伟大的总统之一。而事实上，据Hill-HarrisX（作为媒体，数据显示《国会山》作为媒体相对很中立，事实性报道偏多）最新民意调查发现，33%被调查共和党认为拜登和他们的政治观点更接近，其次是还没有参加任何一场辩论的布隆伯格，随后依次为桑德斯、沃伦、年轻的市长候选人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 ）。

　　拜登的竞选口号是“我们在为美国的灵魂而战“——一个充满价值观的、宏大而模糊的口号，符合民主党历来风格。他的宣传语说，“现在该记住我们是谁了。我们是美国人：坚强而富有韧性。我们选择希望而不是恐惧；科学而不是小说；真实而不是谎言；团结而不是分裂。我们要尊重彼此，我们不会将任何人落在后面，我们不会成为仇恨的港湾”。相比“变化”，“更伟大”等口号，拜登强调团结、强调尊严，消弭仇恨。从他的竞选口号可以看出两点。一是美国要回归。回归原本的传统的美国；回归原本的价值观。也就是说，随着全球极端民粹思潮的涌现，美国也跌入其中。他的使命便是要让美国回到正轨，体面而闪耀。二是步步针对特朗普。特朗普的支持者正是那些“被落下的人们”，民主党上次败选便是因为没有为这个群体代言，所以，拜登特别强调不要让任何一个落下；民主党一直在谴责特朗普的上台加剧了美国社会不同族群、阶层以及党派间的仇恨，所以拜登便提出要带来团结和融合，而不是聚集仇恨；特朗普尴尬了不少选民的一个特点就是“出言不逊”，让对手没有最起码的尊严。这点，即使是对于共和党选民，也多少有些接受不了，特别是对于那些比较保守、年长的选民，他们认为特朗普“不应该那么粗鲁对待对手”。所以可以看到拜登鲜明地强调无论如何要让对手保有尊严。

　　拜登“无品牌”的品牌

　　但是，拜登是否最后能胜出初选还是个问题。年龄，真的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从这几次辩论来看，拜登显得力不从心，疲态尽现，甚至还有忘词迹象。也就是说，拜登的表现并没有让选民“为之一振”，他的“老态”是如此明显，让民主党无不幻想能出现一个如同当年奥巴马一样的候选人。但是幻想总归是幻想。

　　至于他的儿子亨特·拜登任职乌克兰最大天然气公司布瑞斯马控股（Burisma）引发的腐败质疑，从民调来看似乎对拜登的支持率似乎未受到多大影响。虽然这件事造成一大波舆论，不过，但是选民的反应似乎并不激烈。不过最后火戏剧性德烧到了特朗普身上，因此触发所谓的弹劾。拜登之所以未受到太大影响，一个当然是自由派媒体的舆论导向，瞬间把火引向特朗普。拜登在事发后试图切割和这件事的关系，称他对他儿子工作的事情不清楚，而且强调，“我的儿子代表他自己。他是个47岁的男人”。同时，反复强调他儿子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他也没做错什么。除了舆论外，还是两党政治的原因，这样的质疑并不会动摇拜登的支持者。

　　为了赢得各路选民，拜登竭力打造中立立场，但是因此也无法让选民印象深刻。相反，倒是桑德斯、沃伦以及杨安泽提出的一些方案更有“标签性”。年轻选民更喜欢政策激进的桑德斯、沃伦，以及本身年轻的两匹黑马布蒂吉格以及杨安泽。不过，显然2016年支持桑德斯的年轻人，可能这次要分流至沃伦甚至其他年轻的候选人了。再看看拜登，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在爱荷华州（民主党初选第一个投票的州），只有2％的18-29岁的人支持这位前副总统。
　　
　　当然，也不要忘了一个还未出场的也是备受期待的布隆伯格。但是，话说回来，最终的选择更多时候并不再于“方案”，可能更在于“你是谁”。（作者谈可为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特约撰稿人）

　　专题：2020美国大选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