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武装冲突发生将近四十天以来,世界秩序与全球格局正在发生快速和深远的变化。
变化之一,是俄罗斯的快速陨落。自上世纪90年代初的苏东变局以来,俄罗斯的综合实力早已退出世界前列。在这次俄乌战争中,俄罗斯同一个受到联合国支持并获得美西方力撑的乌克兰火拼,无论是速决战与持久战均不占上风。在此背景下,俄罗斯在政治上面临空前孤立,在经贸金融与技术领域受到空前制裁。且不论俄乌谈判各自标的悬殊,即使谈成停火,国际制裁还将旷日持久。在未来相当长的时代,俄罗斯将难称世界大国。鉴于普金理性尚存,俄国核武器也就形同虚设。
变化之二,是国际安全体系加速酝酿变革。战后以《联合国宪章》为国际公法的体系,一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风险,即当联合国安理会的某个常任理事国发动不合国际法的对外军事行动时,国际社会如何予以制止。过去美国对伊拉克发动“先发制人”是这样,这场俄罗斯以莫须有理由发动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也是这样。即使联合国安理会开展讨论,任何对发动军事行动国不利的决议草案也必被否决,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联合国本身缺乏行动能力。联合国如果不进行改革(选项可能包括单一常任理事国不再拥有否决权、俄罗斯或被取消更多权利、或赋权联大获得制裁权等)。不然,国际社会制止战争的能力就有可能被移出联合国。
变化之三,中美博弈的加剧。俄乌冲突让一部分人在假定速决战的情形下产生了“今日俄罗斯,明日中国”的想象。这必增美国对国际格局不利自身的焦虑,因此将加速进行打两场战争、主要在东亚打仗的准备。然而,随着俄乌战争的持久化尤其是俄罗斯的加速衰退,“今日俄罗斯,明日中国”不免有了另一种想象空间,这或使北京感到不安。美国的焦虑推动着它加强对台关系,表现在军事合作与佩罗西议长近期可能访台。中方的不安将继续推动其与北方大国合作“无止境(但有底线)”的逻辑。在俄罗斯深度式微的时代,中美博弈势必成为塑造国际新格局的主要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