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6月23日,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美国研究中心主任吴心伯教授在重新认识美国主题视频直播中分享了他对“谈谈‘美国病’”的思考与观点。这是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主办、中国人民大学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由人大重阳运营)承办的“重新认识美国”系列直播活动第十二讲。该直播实录如下:
6月23日吴心伯教授讲座直播摘要
1.美国的理念里有“美国例外论”,美国和世界上别的国家都是不一样的,有很多独一无二的优点,同时却没有其他国家所拥有的缺点。
2. 对世界来讲,美国越来越成为问题的一部分,美国越来越是一个麻烦制造者,给其他国家制造麻烦,甚至是个威胁来源,它会构成政治上、经济上、金融上甚至军事上的威胁。
3. 美国国民的性格也影响了它的行为,一个国家有它的国民性格或国家性格,包括它的思维特征,比如美国的思维特征之一就是“两元论”,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这是一种比较简单化的思维特征。
4.美国大选拿中国说事已经不是第一次,至少从90年代初克林顿竞选总统时就开始攻击中国,但主打“中国牌”是第一次。
一、“美国病”的由来
“美国病”是指在美国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对外关系等领域长期存在,难以克服的问题和不良现象。它们妨碍美国国家和社会的健康运转,损害美国的国际形象,破坏美国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长远而言削弱了美国的国家利益,这就是我们讲的“美国病”。
“美国病”的由来是什么呢?
一是历史和文化因素。比如美国建国以来甚至建国之前就是一个WASP主导的社会与文化结构。WASP就是白人、盎格鲁萨克逊人和清教徒,盎格鲁萨克逊的文化为主导,长期实施奴役黑人的制度,在扩张过程中,大量地屠杀印第安人,而且历史上还曾经发生过非常严重的排华运动等等。
二是政治和社会结构因素。西方很多国家是多党制,而美国是两党制,民主党、共和两党轮流执政。美国社会存在着强大的利益集团,对美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有巨大的影响,这和很多国家也是不一样的。
三是美国的实力地位,如美国强大的军事经济实力,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地位,美国对国际机制的影响力等等。
四是价值观和理念因素。比如说美国个人拥有枪支,为什么个人要拥有枪支呢?早期因为个人拥有枪支,有助于对抗国家出现暴政,美国建国就是在武装反抗英国宗主国统治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但到后来,就演变为拥有枪支是为了自我保护。
美国的理念里有“美国例外论”,美国和世界上别的国家都是不一样的,有很多独一无二的优点,同时却没有其他国家所拥有的缺点。
最后,美国国民的性格也影响了它的行为,一个国家有它的国民性格或国家性格,包括它的思维特征,比如美国的思维特征之一就是“两元论”,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这是一种比较简单化的思维特征。
二、“美国病”的主要症状
“美国病”的第一个症状——种族歧视。
讲到“美国病”的症状,首先大家就想到最近在美国暴发的非裔黑人男子弗洛伊德被警察施暴身亡后发生的大规模抗议活动。种族歧视是美国社会的系统性弊端。系统性弊端是结构性的,不是单一问题的或者偶然的,和美国整个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相关联,是困扰着美国社会最深刻,最尖锐的矛盾。种族歧视导致了周期性的社会冲突。据统计,黑人平均收比白人低42%,白人平均拥有的资产是黑人的10倍。黑人占美国人口的13.4%,但2019年被警方所杀人数里24%是黑人,这个比例比黑人占美国人口的比例高了10%,占被监禁的33%,比占人口的比例高了20%。
“美国病”的第二个症状——枪支暴力。
2019年,美国人口是3.28亿人,但美国公民拥有3.9亿把枪,平均下来,1个人不止拥有1把枪,每年有1万多人死于枪支暴力,特别是很多枪击案发生在校园,包括大学、中学甚至小学。2018年,美国道格拉斯高中校园枪击案发生以后,美国高中生发起了大规模的游行抗议,要求政府对枪支管控实行更严格的立法。
“美国病”的第三个症状——毒品泛滥。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消费国,全世界60%的毒品运往美国,美国人每年用于毒品的支出在500亿美元以上,每天100多人死于吸食毒品。2016年吸食毒品的是4.6万人,相当于每天175人,这是很可怕的数字。
“美国病”的第四个症状——暴力执法。
这次弗洛伊德就是死于暴力执法。据统计,从2015年到现在,已经有超过5000名平民丧生在警察的枪下。所以,美国有 “警察暴力流行病”的说法,警察施暴是个社会疾病。究其原因,其中之一就和警察装备的军事化趋势有关。美国的警察越来越军事化,比如国防部就将价值数十亿美元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使用过的军事装备分发给美国小城市的警察。所以,国防部每年采购大量的武器,淘汰以后,用不完以后就交给警察使用。本来是军队用的武器,现在警察武装起来,就是军事化,这在某种意义上助推了警察暴力。
“美国病”的第五个症状——政治激化和党争失控。
几十年来,美国政党、精英和民众在价值观和意识形态上高度分化。从两党来讲,共和党越来越“右”,民主党更“左”。地理分布来讲,美国中部和南部大部分白人的政治观点更为右倾,而有色人种和沿海地区的部分白人更“左”,这些人都倾向于民主党。2018年,美国皮尤(PUI)研究中心一项调查显示,49%的共和党人和33%的民主党人称对方的政党令他们害怕。民主党、共和党原本都是为了国家利益,但现在基本只有党派利益没有国家利益,党争因此使得权力制衡机制变成了否决机制,本来是两党相互制衡,现在是两党相互否决对方,导致了美国政治制度机能的失调。
“美国病”的第六个症状——到了选举的时候就发疯。
前段时间,美国前驻华大使博卡斯在评论特朗普政府有关中国的言论时说道:“我认为,应该等等看选举后会发生什么,因为现在美国正在经历一个疯狂的时期,这就是政治,有人会说一些与事实不符的话,以争取当选。”事实上,每到四年一次的大选季节,候选人都会发票各种非理性的言论,甚至采取非理性的行为。美国一位政治学家瑞查德·哈弗斯泰德写过一本书《美国政治中的“偏执狂”现象》。在美国政治中,少数人极端的话语和行为能够对大多数人产生影响,也就是那些有野心的政客通过各种极端的言行来蛊惑人心,影响大众,争取选票,影响国家政策走向,这是指美国政治中的偏执狂现象。
“美国病”第七个症状——钱主政治。
民主最主要的表现之一是选举,美国的选举是金钱开路,任何一个候选人一旦决定要参加竞选,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政策主张,而是考虑要筹款,拉赞助。在这个过程中就会产生大量的利益交换。美国学者对当代选举进行的一个研究发现,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历次总统选举都是筹集到较多经费的竞选团队获胜,从上世纪60年代以来就是这样,谁筹集的经费多谁就获胜。
但有个例外,就是2016年,据统计,希拉里及其支持者花了12亿美元用于竞选,但特朗普及其支持者只花了6亿美元,而特朗普当选了。其实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解释:希拉里获得的普选票数比特朗普多200多万张,在这个意义上希拉里赢了,只不过选举制度最后决定是特朗普赢了,但从普选票来讲是希拉里赢了,所以她花的钱更多,获得更多的普选票。西方和美国类似的民主制国家都有选举,但和美国相比,或者美国和这些国家相比,政治中特别是选举中金钱的作用太大,烧钱太多,这是选举政治中的一个痼疾。
“美国病”的第八个表现——债务高企。
美国借债是闻名的,美国一年联邦政府的税收大概3万多亿,但是它的开支要4-5万多亿甚至更多。有些开支是固定的,比如国债每年利息要付5000亿美元,军费6000-7000亿,如果打仗更高8000亿。还有很多固定的福利开支,比如退伍老兵的福利等,都是固定的。把这些固定的开支一除,钱不够了怎么办?借贷。所以,美国到2019年底是23.02万亿美元,长期以来是世界第一债务大国,到2019年底,它的债务是GDP的108%,每年支付利息一项就超过5000亿美元,今年为了应对新冠疫情,特朗普政府又借债了3万亿美元,撒钱,帮助大家渡过难关,目前美国国债已经超过了26万亿美元。接下来为了刺激经济还有可能再借债,到年底有可能达到30万亿美元。从上世纪90年代,克林顿政府时期开始一直到特朗普时期,政府关门都发生过,这就是因为国会不同意政府的借债方案所导致的。
“美国病”的第九个症状——喜欢“委过于人”。
美国很多人每当自己国家发生了事情,不是检讨自己,总是喜欢将矛头指向其他国家,指向国外。比如2008年美国发生了金融危机,这个金融危机就是“两房”债券引起的,房地产的坏账引起了金融危机,最后引起的经济危机,最后也冲击全世界的金融和经济。金融危机本质上就是美国缺乏对它的金融市场以及房地产市场的有效监督,政府没有发挥应有的监管作用;华尔街太贪婪,拿了一些不好的债券包装以后卖出去害人。发生了金融危机不检讨自己的监管政策,不检讨美国的金融政策,怪中国借了那么多钱给美国,害了美国。
最新的例子就是新冠疫情。新冠疫情为什么在美国现在是“两个世界第一”,确诊人数世界第一,目前死亡人数世界第一。中国在1月底就开始了史无前例地大规模封城和抗击疫情的运动之后,美国到3月份才暴发,中间有将近2个月,美国没有当作一回事;暴发以后,美国也没有很好地应对,没有很好地准备,没有充足的物资,没有很好的技巧,说到底就是特朗普政府应对无方,但特朗普政府从来不检讨自己,而是一味地归咎中国。这种非常理直气壮的“甩锅”在美国是一种很流行的思维方式,发生什么事情从来不是首先检讨自己,而是从外部找原因,指责他人。
另外,美国国务院每年都要发布“世界人权报告”,对其他国家的人权状况评头论足,从来不检讨自己的人权状况。从这次弗洛伊德死于警察之手就可以看得出来,美国的人权状况不管是种族歧视,警察施暴还是枪支暴力,有严重的人权问题,包括最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通过决议,专门就美国的警察施暴、种族歧视通过决议,但美国从来没有检讨和批评自己的人权问题,也不承认自己存在着严重的人权问题,充分显示其自我优越感、傲慢和偏见。美国的政治精英和媒体非常善于妖魔化他国,喜欢委过于人,缺乏自省之心,背后就是他的思维方式,他的理念所带来的问题。
“美国病”的第十个症状——制裁成瘾。
美国是最喜欢对外实施“制裁”的国家,各种手段都用,金融上,不让你使用美元,冻结你的美元账户,不让你使用美元支付体系;贸易上,禁止你对美国出口,禁止从美国进口,或者向你对美国的出口产品加征关税;技术上,不让你获取它的技术;外交上,外交上不承认,外交上不接触等,甚至不给你签证。这两年联合国机构在纽约开会,很多国家的领导人包括高级官员拿不到美国的签证,联合国总部在美国,但现在美国就拿签证作为制裁其他国家的手段,这在特朗普之前是很少发生的。军事制裁,不用说了,武器禁运、封锁等等各种手段。
美国罗德岛大学教授尼科莱·佩特罗写了一本书《美国制裁成瘾》,他在其中讲到,要理解制裁在美国外交中的角色,最好的方式是将其理解为一种上瘾症,就像吸毒一样上瘾了,制裁也是。这是美国的经济优势、国际特殊地位以及军事实力决定的。强大的实力和特殊的国际地位给他养成了这个毛病,动不动就制裁其他国家。
“美国病”的第十一个症状——嗜好动武。
如果制裁还不过瘾,接下来就要动武了。据统计,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美国先后以各种理由对外出兵40多次,发动大大小小的战争近十场,其中阿富汗战争就是从2001年“9·11”事件以后发动战争一直打到今年,是美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差不多20年,以前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越南战争都只有几年,但是一个伊拉克战争打了差不多19-20年。特别是伊拉克战争,当时美国绕过联合国要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理由就是伊拉克在发生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说有证据。当时为了欺骗世界,小布什政府让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到联合国去发表演讲,拿个小瓶子,这个小瓶子里装了白色粉末说“这就是伊拉克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大家可能以为这是什么化学和生物武器的材料,实际上却是洗衣粉。
美国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欺骗世界,伪造证据,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赤裸裸的军事入侵,造成了大量的平民伤亡,直到今天,这个国家都没有从战争中恢复。美国前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写过一篇文章,叫《美国对外政策的过分军事化》,其中讲了这样的话“华盛顿过于依赖军事工具,而严重忽视了非军事力量手段。”连美国国防部长都认为美国对外政策过分军事化了。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军事化倾向?首先是强大的军事实力,美国有句名言:“如果你手里有一把锤子,很多其他东西在你眼里就是钉子”,动不动就要敲打几下。美国也是这样,有强大的军事机器,他觉得什么事情,外交手段、非军事手段搞不定我就动武。
其次,是美国的军工利益集团,这是在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形成的一个强大的军事利益集团,就是美国的军火商,美国的国防工业,美国的军队、五角大楼,甚至那些从事军事科技研究的部门、机构等等,他们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认为只有美国把更多的钱投向军事,才能够给他们带来黄金万两。在上世纪50年代,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卸任发表的告别演说里讲,美国现在应该警惕正在出现的军工利益集团,因为他们会影响美国国家的政策。艾森豪威尔是军人,但是他看到了二战后美国出现的这样一个很危险的现象。
美国对外政策的军事化倾向也和他冷战时期形成的国家安全机器有关系。冷战的时候,美国建立了强大的国家安全机构,冷战结束以后,美国的外交基本上还是原来的国家安全体制在运作。美国还是用冷战的思维和方式处理后冷战时代的外交。
再次,和美国国家性格中的暴力倾向有。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性格,这个性格也会影响它的行为。美国的国家性格中有暴力倾向,从最早的移民到北美,然后开始扩张,奴役黑人,屠杀印第安人,发动和墨西哥的战争,在拉美的战争,二战以后的扩张,甚至包括美国国内枪支的暴力,这些都是美国国家性格中的暴力倾向。
美国是个尚武的国家,滑稽的是,在美国西点军校,在礼堂里居然刻着中国古代孙子的一句名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其实把这句话放在西点军校放错了地方,因为美国真正相信的是“一战而屈人之兵,强之强者也。”美国盎格鲁萨克逊文化崇尚的是强者,是尚武的传统。中国的儒家文化认为动武是不得已的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反映的是道德判断,不动武能够解决问题最好。但美国盎格鲁萨克逊文化讲究的不是道德判断,讲究的是利益判断,就是要证明自己的强大是最重要的,而证明自己强大的最好方式就是发动战争,这就是文化的差异。
“美国病”的第十二个症状——老大心态。
美国是二战以后登上西方世界霸主的地位;冷战结束以后,又成为了唯一的超级大国,其实这都是美国历史发展特定阶段的现象,美国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今后也不会总是这样,但美国的一些精英却把它看成是常态,认为美国的老大地位是理所当然的。奥巴马2014年在西点军校毕业典礼上的讲话就宣称“美国还要领导世界100年”,他的意思说,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即使美国国力下降了还是要做领导,美国不做领导,没有谁有资格做领导,这就是奥巴马的心态。特朗普呢?可能特朗普对这个领导不是太感兴趣,他觉得做领导要出钱出力,不符合美国的利益。他虽然不想做领导,却是要保住它“第一”的位置,他不能接受中国超过美国,不能让别的国家来取代美国。
“美国病”的第十三个症状——沉迷于“敌人”的臆想。
美国这个国家的地缘环境非常安全,东西两个大洋,南北两个国家墨西哥、加拿大都不构成对美国的威胁,但美国人总是认为外部世界充满了挑战和威胁,美国人有很强的危机感,过分关注外部威胁,特别是喜欢来寻找和制造一个敌人,就是“敌人意象”。因为敌人是美国的民族身份,国家建构的前提,没有敌人,很难形成一个内部强有力的纽带,很难建立美国的利益共识。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有一个共同利益目标,这也是美国认识世界的基础,美国同世界打交道首先看的不是外面有什么机会,而是看外面有什么危险和挑战。冷战的时候,这个敌人是苏联;冷战结束以后,美国一直在寻找敌人,伊朗、伊拉克、朝鲜,到“9·11”后的恐怖组织,再到俄罗斯,甚至中国,这就是美国在后冷战时代寻找敌人的过程。
三、“美国病”的演变趋势
我认为有三种趋势,这三种趋势有些可能是可以并存的。
第一个趋势,有些毛病是根深蒂固,积重难返的,像种族歧视,这是它几百年的历史和当下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结构形成的,短期内甚至长期也看不到克服的希望。拥有枪支的问题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问题,支持拥有枪支的群体、利益集团在美国有几千万人,到了大选年势力非常强大,在政治上势力很大。所以,很难禁止拥有枪支。钱主政治也是一样,就是利益集团必须通过金钱来影响政治和政策,在美国已经成了合法化的渠道。
第二个趋势,有些毛病,如果真的下猛药来救治也是可以改变的。比如毒品泛滥,毒品这个事情如果美国真正下决心来整治是有希望的,美国现在控制毒品主要是切断来源,想办法阻止外部向美国输送毒品,但美国自己国内服用毒品的没有采取严刑峻法来阻止,没有来控制国内市场,只是控制外部输送毒品的途径,不能解决问题。首先国内没有需求,才能够阻止国外向美国输送毒品。所以,这个政策有问题,如果真的下决心,国内国外同时采取严厉行动,美国毒品泛滥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
第三个趋势,随着美国内外环境的变化可能会发生变化,比如他喜欢对其他国家制裁,喜欢对外动武,老是觉得只有美国才是世界第一。随着美国力量的下降,国力不济,到了那个时候,制裁其他国家的牌越来越少,打仗没有本钱了,经济上已经被其他国家超过,这已经不是老大,而是老二,面对既成事实,这时候就要被迫去调整。
四、“美国病”对美国和世界的影响 第一,美国乱象加剧,今年大家感觉到美国特别得乱:疫情;黑人的示威运动;再接下来的大选。美国内部的分裂和冲突在可预见的将来将持续,政治、经济、社会问题相互交织,积重难返。
第二,对世界来讲,美国越来越成为问题的一部分,美国越来越是一个麻烦制造者,给其他国家制造麻烦,甚至是个威胁来源,它会构成政治上、经济上、金融上甚至军事上的威胁。美国甚至也是现存国际秩序的破坏者。按理说美国现在是国际秩序最重要的建设者,这个秩序是他在二战以后主导建立起来的,然而在特朗普时期,他倒是越来越表现为现存国际秩序破坏者的角色。
第三,美国在世界上的榜样作用不断地下降。二战以后,美国常常是一些国家参考、学习、模仿的榜样,但是这种“榜样的作用”现在特别是近几年下降得很厉害,美国的制度模式,它的领导力甚至包括它的道义地位越来越多地受到质疑。
第四,世界加速进入后霸权时代。美国的霸权像历史上霸权一样,要维持这个霸权需要三个东西:一是有实力,有这个力量;二是有意愿,他愿意称霸;三是可信度,其他国家要相信他,相信你这个老大,大家愿意跟你走。但现在美国的实力在下降,甚至美国做霸主、做领导的意愿,至少从特朗普来讲是下降的,美国在国际上的可信度也大大下降,世界多极化的趋势在加快。
第五,最重要的影响,中美矛盾在加剧,美国已经锁定中国为最主要的战略竞争者。美国最近有一位评论人士写道:“正是这种中国超越美国的前景,给美国人灌输了最多的恐惧,这种恐惧被特朗普政府巧妙地利用了,特朗普将国际关系描绘成典型的‘零和游戏‘,在这种简单化的关系中,一个国家要么第一,要么冒被征服的风险,保持领先地位意味着不断击退挑战者。”美国过去击退过苏联,击退过日本,现在他认为要击退中国的挑战。
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竞选者都有他主打的招牌,今年主打什么?主打“中国牌”,最近看到共和党的战略家布莱特·奥唐奈准备了一个57页的备忘录,这个备忘录里的关键词就是在选举期间要攻击中国,找一切机会攻击中国,这是共和党战略家做的一个设计。特朗普在竞选中,不仅一直在经济、疫情等方面攻击中国,上个周末,他在一次大规模的竞选机会中声称:“中国希望他输掉选举,因为中国想要控制美国。”
美国总统在选举中告诉大家,中国希望他输掉,因为中国想要控制美国。不仅特朗普在今年选举中打“中国牌”,其他的共和党人想要竞选参议员、众议员的也在打“中国牌”。最近堪萨斯州共和党人凯瑟琳·沃尔为了竞选众议员,就在选举活动中发布了一则广告,这个广告一开头写了一句话“中国毒害我们的人民”,然后广告还讲“中国是武装成主权国家的犯罪集团”,这简直是歇斯底里,但共和党的选举策略师们评估以后,认为这句话在选民当中反响不错,受到选民的欢迎。
美国大选拿中国说事已经不是第一次,至少从90年代初克林顿竞选总统时就开始攻击中国,但主打“中国牌”是第一次。以前就提一下,但不是主要的焦点,但今年这个“中国牌”就是主要的焦点,这表明了当下中美关系处在严峻的状态,更反映了美国国内反华歇斯底里的气氛。选战正在展开,可以说今年美国的大选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丑陋”的一次。因为特朗普现在感觉竞选的压力非常大,因为疫情他搞砸掉了,经济又不好,所以,他会使用各种肮脏的手段来攻击对手,来攻击中国。因此,今年大选也是有史以来攻击中国最凶恶的一次。